,你以为我就会轻易的放过你?”
“烧你房子?”怀璧眉头轻皱,十分疑惑,不知他话从何来。
明沥睨他一眼:“别说你不知道,郊外那间房,可是烧了整整一夜。”说着看扶兮,“你这待罪之女的夫人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你姜怀璧到底掌握了我多少事?好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调查我,装了大半年的活死人。”
“即便如此,你又能如何?”怀璧渐渐了然,倒也不慌不忙:“你着急这么多手下来,是想逼宫吗?”
光线照在明沥那张沉稳的脸上,他勾唇笑道:“是又如何?今时今日,你还能阻挡我?凭你手上那一分兵权?”明沥的话中满是胸有成竹,这宫中如今被他控制,齐王又是垂死边缘,他与辰戊两方兵力加之,足矣对抗怀璧。
怀璧抬头看了眼深红色的寝殿门,却在这时,殿内传来阿蛮的一声哭吼:“陛下——”
随后传来一阵叮当作响。
听到声音,怀璧再也忍不住,对拦在门口的人冷冷道:“让开!”
“好。”明沥对门外那些守卫使了个眼色:“让你看看也好。”
深红色的门嘎啦一声被打开了,幽暗逼仄的寝殿内,怀璧见到往日意气风发的齐王已是披头散发,人魔鬼样,龙袍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只着一身亵衣,一双手拼命在自己身上抓着,仿佛极力隐忍着什么,见到大门打开,他发疯似的跑到门外,随便揪起一个守卫,哭喊着说:“给我!东西给我!”
那模样,已与当日那个英明的君主判若两人。
扶兮凝眉看着,半响,了然的与怀璧对望一眼,怀璧亦是知晓,他一把揪起明沥的衣襟,怒吼一声:“姜明沥!”揪住那华服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你竟然喂……”
“父王是天子,得上苍庇佑,活了五十多年了,也该知足了,是我喂他五石散又如何?”明沥有些丧心病狂:“他若不死,我还得等多久?!如今除了梁国,秦楚皆是空壳,我等不及了!”说罢,他又轻轻一哼,不屑的看了眼齐王:“父王有今天,其实,也全都拜你所赐。若非你烧了我那些五石散,让我进退两难,我又怎会剑走偏锋,把仅剩的五石散用在父王的身上。”
“明沥,你这混蛋!”怀璧一挥手就对他的脸扬上一拳,打的明沥猝不及防,踉跄的后退一步,辰戊一见大哥被打,立刻拔出身后侍卫的佩刀,对怀璧举刀相向。
“怎么?”怀璧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刀笑了笑:“你想杀我?”话音落,几乎是不给辰戊说话的机会,他又接着说:“父王突病,你以为我就真的会任由你们宰割,不做任何防卫?”脚一抬,将辰戊手上的刀踢落,缓缓走上前一步,墨色华服静静垂落,刀刻的脸上是帝王般傲然的睥睨天下。
薄唇轻轻一勾,眸子转了转,落到了疯癫的齐王身上。
齐王被五石散折磨的难受,思绪却不乱,他看着怀璧,几乎是用一种卑微到祈求的眼神。
怀璧对他轻轻一笑,齐王仿佛受到了感应一般,挪开脚步,朝怀璧走去。
还未走出三步,怀璧足尖踢起刀柄,弯刀便落在他的手上,他握着刀忽然猛地刺向齐王。
电光火石之间,血已染红了雪白的亵衣,齐王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最宠爱的儿子刺杀了自己。
细小的眼中具满了悲恸,可不过片刻,他又笑了起来。
他笑自己终是得到了解脱,登基四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不在辗转中渡过。
他担忧自己的位置哪一日会被觊觎会被夺走,他担忧四面楚歌,他担忧自己的儿子表里不一,他担忧的实在太多太多,是谁说帝王无情。
他这一生始终都觉得愧疚的那个人,临到死都未曾说过一句抱歉。
僵持之下,是他朝着怀璧缓缓伸出手来:“我……对不起……阿……言”话音落,整个人便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都愣在了当场。
不可置信的看着怀璧,阿蛮见齐王死了,突然扑了上去,嚎啕出声:“陛下……陛下……”
可是无论怎么哭喊,齐王都永远闭上了眼。
阿蛮伺候了他一生,却没想到临到最后,他会是这种结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会是多么悲惨,他颤抖的拔起侍卫身上的刀,猛地一下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当年,是由陛下带自己入宫的,那么如今再由他带着自己走吧。
寝宫外的广场上,是纷纷赶来的百官,见齐王已去,纷纷跪拜。宫人与辰戊的手下面面相觑,看着这一幕,明沥瞪着眼睛预备和怀璧叫板。
怀璧却一把扔了刀,冷冷的说了句:“国主驾崩,传位于三次,永宪侯怀璧,即刻登基。淮渗侯明沥,延平侯辰戊图谋不轨,刺杀国主,罪当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