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彼此的衣物。

    只是后来兰容怎么占了上风，怎么贯穿了李西羽，记忆已经断裂，他只记得那火热的如狂风巨浪的颠浮。

    “醉了并不是理由——”

    “兰容！”李西羽狠狠打断了兰容的话，他突然涨得两眼通红，低沉却果断地咬牙说道：“那天晚上是我先开始的！”

    李西羽原本害怕说出这样的事实，如果兰容知道他龌龊的心思，也许他们刚刚修复的关系又将不复存在。

    可是他终于发现，其实多年过去，兰容和他一样还未放下。二他不愿意再让对方背负着愧疚了，原本都是他的错啊！

    刹那之间，兰容的动作和语言就此凝固，只有他震惊的、震惊到无与伦比的脸深刻在李西羽的眼中。

    “我、我那时候是……不，我不是酒后乱性，我那时一直都喜欢你，我一直都、一直——”说到这里，李西羽的话已经厉害地哆嗦起来，他讲不下去，他无法再讲下去，他也没法再面对眼前那个震惊得像见了鬼一样的男人。

    是的。

    他是一直喜欢他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西羽已经不知道。

    但喜欢兰容对他来说仿佛就是那么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他不后悔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所以在那个宿醉之后的早晨，他撞到兰容和别的女人亲在一起，他才会那么、那么的愤怒、嫉妒、发疯。

    那时从喜悦而忐忑一下跌入地狱的李西羽落荒而逃，最后他打翻了兰容带回来的早餐，并对道歉的兰容说出了最为过分的话。

    嫉妒与被背叛的感觉让李西羽失去理智。他假装没看到那人受伤难过的表情，他伤害了他最喜欢的少年，却也伤害了自己。没有人在这场漫长的报复里获得胜利。

    李西羽全身都颤抖起来，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恐惧过。他们这辈子也许真的都没法再好了，他的那些心思，他所坦诚的心思让他骑虎难下，让他们没法再做朋友，但与其让兰容继续背负着深深的愧疚，与其痛苦地掩盖着自己的感情，不如背水一战，死马当活马医。

    李西羽说了出来。他的脑子是乱的，害怕、尴尬、恐慌、绝望、期待……无数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连逃都没有力气。

    兰容的表情是久久的震惊，或者说是惊愕。看着兰容那样的表情，李西羽绝望地想，给他个痛快也好，从此以后他就不用再把这些放在心上不得释怀。

    他们就这样近在咫尺地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望着彼此，似乎过了很久，兰容终于有了动作。

    “你喜欢我？”男人的眼睛使劲地一眨，大颗的泪又从他脸颊滚落，他仿佛很伤心，他听到了一件事他不敢相信的事，一件他从来不敢去想的事，以至于他长久的大脑当机。

    “我在做梦吗李西羽。”

    兰容的嘴里发出沙哑的“哈哈”声，却已经不知是笑是哭。他的表情就像人生无常的变幻，无法自我掌控，不知在戏内戏外。

    “你、你没有。”李西羽的手哆嗦得让他要疯了。

    “可是那天早上你生气得恨不得吃了我、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眼前，你说了你恨我，你记得吗。”

    李西羽激动地跳起来吼道：“那是因为你拔x无情！”

    兰容茫然困惑地望着李西羽，一脸的恍然：“什么？”

    “因为我看到你亲别人！那天早上在楼道，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你刚刚和我那、那什么……你就和其他女人……我怎么能不生气啊我！”李西羽激动得整个人乱糟糟的，他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件事？”兰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变成了深深的无奈的哭笑不得：“那是你的误会。”

    李西羽一怔。兰容继续说道：“今天叶婷婷也在，你不记得她了吗？那次叶婷婷当了我们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嘉宾，所以她和我们住在一个酒店。那天早上我怕别人发现我们的事，就没有找客房服务，把房间收拾之后我就去给你买早餐，后来我遇到了叶婷婷，她要我帮忙把她写的情书交给你……她那时很喜欢你。”

    “什——可是、你们俩那个、亲了啊——”

    “你看错了，我没有亲她，是她亲了我的脸，那只是一个感谢吻，而且我当时根本没来得及避开她。”

    李西羽如同得到一记当头棒喝。他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当时他确实是从侧面看到两人亲在一起的，但那个位置、那个方向，看起来就像是兰容俯身在和对方接吻。

    但谁想得到真相和他所看到的根本、完全不一样！

    “我们闹翻之后信也没有机会再给你，所以我把信还给了她。”兰容突然站了起来，逼得李西羽一个后退，但他退了半步，却被兰容一把拉住，两人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在了一起。

    “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兰容微微地低着头看着李西羽，他的眼里有光闪动，目光笔直地穿透李西羽的眼神，说话之间，呼吸直直地扫在李西羽的脸上，竟让后者无法回避。

    “问、废话、多此一问啊你。”李西羽往后倾了倾，却被兰容拉回，这一次比上一次贴得更加的紧密，简直就是亲密无间的那种姿态，隔着两层布料李西羽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兰容身上炽热的体温。

    “那就是肯定回答了。”兰容在李西羽耳边轻轻地说道。他的这句话不再带着疑问，而是肯定。

    李西羽耳朵一烫，有什么东西已经触碰到他发红的耳垂。

    李西羽陡然一怔，动也不能动弹。

    那是兰容的嘴唇，连着呼吸，他给了他一个吻，并紧紧地揽住了他的腰，体温和身体的触感相交，心跳声亦就此彼此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