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一（3）

一些，其他的都喂给了那小豹子。

    “你要养着它？”阿凤看着那小豹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

    赵玖的目光还有些发直，只机械地点了点头：“不养着……它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刚才我问了……说是小皇帝被刺杀了……”阿凤凑到赵玖耳边悄悄地说，“不知是有人指使还是其他，小皇帝被……被咬断了脖子，恐怕是活不了了……那女人听说是跟着鸿烈将军来的……当场就射成了刺猬……”

    赵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以这样惨烈的方法结束了敌人的生命，然后自己被活活打死。

    “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阿凤说，“说不准我们都要给那小皇帝陪葬。”

    听到这里，赵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之间她把这其中的关窍想清楚了。

    姜崇书与小皇帝之间的矛盾已经快要被摆放在了台面上，姜崇书或许已经不再想继续忍耐下去，但是为了名声着想，他不会采取带兵逼宫的方式来解决——而现在就已经有的显而易见的矛盾，梁国的俘虏对北周的仇恨，别院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个矛盾来解释。并且冬狩是小皇帝自己选择的，那些柔弱的女人也都是梁国人——或许不管那鸿烈将军带来的女人会不会动手，小皇帝都会在这场冬狩当中出现一些意外，最后的结果也都会推到梁国的俘虏身上而与他姜崇书无关。小皇帝死后姜崇书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对他提出任何疑议。

    “我们得想办法逃离这里。”赵玖悄悄地说。

    “你有办法吗？”阿凤问。

    “先耐心等待两天，会有办法的。”赵玖摸了摸那小豹子，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小皇帝被紧急送回皇宫之后，太医会诊。经过了三天三夜，仍然没能救回他的性命。

    皇太后伤心得不能自已，满朝文武也都十分低落。

    姜崇书作为皇位唯一的继承人暂时监国，等到小皇帝下葬之后再商议登基的事情。

    而别院里面的那群女人，被皇太后亲自下达了要陪葬的旨意。

    魏王府中，赵莳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赵玖，心里也有些不安。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仍然是在意赵玖的。

    隔壁屋的宋仪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别院发生的事情，幸灾乐祸地在赵莳面前说笑：“你的姐姐呀，恐怕是回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呀，你也不用烦恼有个不干不净的姐姐了，对不对？”

    赵莳听着这话，气得脸都红了，一抬手就扇了宋仪一耳光，直打得宋仪跌坐在了地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赵莳逼问道，“你若不说，我就让你先死得干干净净！”

    宋仪被这样的赵莳吓到，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主见的赵莳会这样凶悍，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柔和了。“小皇帝驾崩了，皇太后下旨那天所有在别院的人都要陪葬。”她悄悄打量着赵莳的表情，“赵玖那天跟着魏王去了别院，这怨不得别人。”

    赵莳一愣，跌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宋仪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什么，悄然离开。

    赵莳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与赵玖两人自从被俘虏出了梁国国都便相互之间没有分开过。之前皇宫里多少金枝玉叶都因为奇货可居被北周的高官分享，是赵玖想出了隐瞒身份的方法才让她们俩逃过一劫。后来魏王姜崇书认出了她们的身份，也是赵玖主动献身才换得了她们的平安。她怨恨过赵玖的做法，让她们俩都蒙上了叛徒的阴影，不再有皇室的气节，可在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感激着她，幸好有了她，她们俩才活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赵玖就要去为了那北周的小皇帝陪葬……

    赵莳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子，赵莳忽然想起那天早上赵玖来给她送衣服的情形，忽然之间悲从中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就往下掉落。

    刘平到她的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赵姑娘。”刘平笑了一笑，“殿下请您过去呢！”他是知道现在赵玖在别院的事情的，也知道为什么姜崇书突然要见赵莳——这姐妹俩长得相似，姐姐没了继续找妹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赵莳抬眼看向刘平，掏出帕子来抹去眼泪，慢慢起了身，什么都没说就只跟在刘平身后。

    刘平原本还想提醒她洗漱一番换件衣裳，但看到赵莳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继续向前走去。

    宋仪看到赵莳跟着刘平离开，嘲讽地笑了一笑，道：“真不愧是姐妹俩，从前装出来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赵莳只当没有听到，可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姜崇书想见赵莳的原因的确就如刘平所想那样，赵玖不在了，他也懒得去别院把她给捞出来——为了把她弄出来，还要得罪皇太后，实在是不划算。赵莳与赵玖模样相当，他大可以去找赵莳，也省得麻烦。至于她们俩之间脾气不一样性子也不一样，他早就忽视了——他看中的原本就只是她们的容貌，其他的实在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