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或许也是深深爱着母妃的,毕竟他最终也未曾真的狠下心来废了母妃将她打入冷宫。只是,禁了母妃的足,让她整日在宫中念佛诵经。
这样的日子里,这样的处境中,自己能做的唯独是同母妃一起卧薪尝胆、韬光养晦。自此,南宫恪敛去所有锋芒,再未出宫一步……
若说未曾思念当日上元夜的红袄少女,未曾在梦中触碰到那俏丽的容颜定是假的。只是,自他一出世便是要为把龙头交椅奋斗拼杀的。每每思念起她,只得凭着多年训练的心性生生压下。
多少夜里,他曾借着月光劝诫自己;她,怕是……已忘了自己……毕竟,自己负了她……她怕是……已要嫁作他人妇……只求……她……幸福……每每在这样的夜里,他的一双剑眉之心总会拧成“川”字,双眼之中流露出最真实的无奈和悲伤,然后,一夜难眠。
直到,三月十五选秀那日,身着青色衣裙的杜若汐缓缓抬起头来,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青的衣裙,在这春雨时节更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最是那唇边浅浅的梨涡让南宫恪心头一颤。或许,是她……
**
思绪抽回,南宫恪盯着画中活灵活现的女子唇边因一抹嫣然微笑露出的小巧梨涡。修长的指尖抚上那思念多年的面庞。“汐儿,原来你一直在朕身边,而朕却是一番错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南宫恪虽是尽力隐忍着却是红了眼眶。
虽是九五之尊,现下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呆在阴寒冰冷的罔极堂内。今夜不见月色,深夜的罔极堂怕是更为阴冷,汐儿娇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南宫恪此时多么希望将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拥在怀中,将那香甜的软嫩含在口中。这一刻,是不是杜若汐做的对南宫恪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她——杜若汐,是南宫恪心心念念,朝思暮想这么多年的女子。执掌天下的男人怎能再轻易让她离开自己?只是,再是九五之尊再是金口玉言也不能随随便便一旨领下放汐儿出来。毕竟,事关龙裔,汐儿如今百口莫辩……
“汐儿,一夜,只这一夜,我南宫恪对天发誓,今夜之后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南宫恪站在窗边心中默念,此刻他不再是九五之尊,他只是一个心念自己心爱女人的男子。
**
罔极堂的门再次被推开,只是现在进来的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挂着那样与自己相似的笑容而眼神中却充满戾气。
身边扶着她的小丫鬟却是不敢对上自己的眼睛,唯唯诺诺屏住呼吸。
“宁婕妤,想你当初如何福泽一身,今日处在这罔极堂也是你侍候皇上多日讨来的恩泽。娘娘可还习惯?”涂着橙红丹蔻的秀甲在杜若汐刚刚摘录好的《女戒》上划下痕迹,瞬时轻薄的宣纸就这样散成两半。
杜若汐绣眉紧皱,平日里半含情愫的娇美桃花眼此时满含怒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之人。
“大胆罪妾,竟敢如此无礼盯着本宫。本宫承蒙皇上福泽庇佑才躲过一劫。”面前之人看着杜若汐这般境地心下却是满满的欢喜,轻蔑一笑。那嘴角本是同杜若汐一般娇美的梨涡此时却是让人深觉厌恶“婕妤娘娘这罔极堂你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许美人,这里到底是皇宫内院,现在我依旧是正三品婕妤,此号‘宁’。皇后娘娘只罚我在此抄写《女戒》。本宫是否出的去不劳美人费心。”杜若汐拿出自己全部的底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诫着许美人。
只是,此时的许美人早已认定杜若汐再无翻身之日。区区三品婕妤,只不过是侍郎之女,想想皇上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又怎会为了她而伤了自己身怀龙裔的心!
给身边的馨儿施以眼色,馨儿虽是战战巍巍却也不敢违抗许美人的命令,只得上前按住纤弱的杜若汐,用腰间先前就裹好的长巾绑住杜若汐的纤纤玉腕。杜若汐,看着馨儿步步靠近自己,刚尖叫一声,许美人却是将巾帕塞到了她的口中,将她的叫喊堵住。
外间守着的侍卫早已被许美人买通,现下仿佛一切响动都未曾发生。里间,馨儿压制着拼尽全力扭动身躯的杜若汐。许美人露着一抹嘲讽的讥笑向杜若汐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