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琅琊珏哈哈一笑:“走!韩琅贤弟!我们喝酒去。这样的喜事,怎能不庆祝一番?”
他提起韩琅肩膀,便想带着她快些进酒肆找酒喝,不管天色晦暗如墨,他心情却晴朗快意。
韩琅一笑:“何必舍近求远!”
韩琅便带琅琊珏来到古庙之内,在一棵梨树下取出一坛密封的陈酿,然后从腰间钱囊里倒出足够的酒钱放到原地,以土埋好。
韩琅把酒坛扔给琅琊珏。飞身一跃,快速从树上摘下几个熟透的黄鸭梨,兜在怀里。
琅琊珏有些吃惊地看着这刚刚得来的小兄弟,没料到此人轻功如此之好。
二人纵身跃到房顶,就着几个甘甜的梨子,喝着香浓的醇酒。
“贤弟怎知,这树下有酒?”琅琊珏抿了一口佳酿,满口梨花清香。
韩琅接过酒坛,仰脖灌下一大口,擦了擦嘴角,笑道:“庙祝鼻头发红,两眼浑昏,且耳聋脚浮,定是长期好酒之人。这样的人周围怎么会缺酒呢?只是这坛‘梨花白’,却是他的珍藏。昨日,我见老人望着树下两眼兴奋有光,便知下面有让他高兴之物。便是这酒!”
韩琅把酒坛递给琅琊珏。
他提着酒坛,痛饮一番。
“贤弟可称我姓名,也可喊我大哥。我直接称贤弟‘小琅’,如何?”
琅琊珏一口一个‘贤弟’,喊得很是不舒服,过于斯文,不适合他的性子。
韩琅点头,姓名不过是个称呼,喊什么都可。
半个时辰后,酒坛空空,周围散着几个梨核。
琅琊珏醉意朦胧,仰卧于房顶,看着那变成三个四个的月牙,似哭似笑道:“我有亲兄弟的,也有妹妹,可是他们却厌恶我,恨不得我离开甚至永远消失。你说,为何?我们虽不是一个母后,但是却是一个父皇。比一般人要亲才对,纵然不能和睦友善,也不至于盼着我死……”
琅琊珏以手遮眼,顿住话语,不知是醉得厉害还是不想说下去。
韩琅叹息:“皇家本就没有兄弟。你何必期望!”
她抬眼望着无尽苍穹,幽然道:“无情才能成为王者,念情的人都是被牺牲掉的。我是孤儿,如今孑然一身,除了师父师叔对我好,我不期望任何的温暖。”
琅琊珏手掌下的眼睛紧紧合着,嘴唇轻开,嗓音有些苍凉:“我知道。都知道!只是,想着不知何时死去,总想有亲人喜欢自己才好,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每天面对厮杀,战争,反而渴望平淡地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情。”
韩琅心里冷气氤氲,那种奢望,那种曾经,都化作白骨齑粉。
“这不简单?大哥可以妻妾成群,然后生一堆儿女,便可享齐人之福,又可爱子绕膝,不就其乐融融了吗?”
琅琊珏皱着眉,转向韩琅。
“小琅,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噢?韩琅眉毛一挑,“什么病?”
琅琊珏叹了口气,瞪着天际,茫然道:“我不喜欢女子。”
“那大哥喜好男风?这也不难,养些美男在床榻伺候也算一种艳福。”
韩琅并不吃惊,也没嘲笑语气。她见过这样的病症,“其实这也算不得病,只是喜欢有所不同罢了。且听闻南火国,男人也可生子。大哥可以一试。”
琅琊珏摇头:“我也不喜男人。”
韩琅半起身子:“大哥,你真的有病?一个女人都没碰过?”
琅琊珏斜睨了一眼韩琅,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你还不是没碰过吗?”
韩琅低低一笑,她是没碰过别的女人。
“也不算没碰过,就是有那么过一个。”琅琊珏便将几年前的事说给韩琅听,最后问道:“小琅,你通晓医术,那这算不算病?”
韩琅沉思,想了一会儿:“心病吧?书上有记载这样的病症。说是古时候一个帝王,酷爱吃羊肉,几乎每天必食。有一日,他却在羊肉里发现一黑色脏物,嗅着还有恶臭,帝王怀疑是庖丁手脚。故而二话不说,便把庖丁杀了,也羊肉也没吃。第二天,新庖丁又做了羊肉,虽然干净也浓香依旧,但是不知为何帝王还是大怒,又把新庖丁杀了。”
“为何?”琅琊珏不禁问道。
“为何呢?因为帝王和你一样,得了心病。曾经爱吃的食物转眼成了最厌恶的东西。其实那第一个庖丁也很冤枉。彻查此事后才知道,那黑色脏物其实只是不慎落进的一点锅灰,也无味道。只是那帝王知道真相后,也还是不肯再吃羊肉,总是想到那黑色的污秽,隐约还闻到让人作呕的恶臭。”
“心病?那如何医治的?”琅琊珏点头,他也算心病吧,之前他对男女之事还是很感兴趣的,自从那女人后,他才开始厌恶起来。
“也不难。再也不吃不就是了。可是你不一样,若是你如此下去,会严重地很。哎,没有儿女,岂不断了子嗣?”韩琅拧着眉,正色道,“这病得好好医治!”
“能治?”琅琊珏半信半疑,“小琅会治此病?”
韩琅点点头:“首先,心病需心药医治。明日我便带你去治病。”
“去哪医治?”琅琊珏困意朦朦,含糊了一声就睡去。
韩琅看了一眼他的睡颜,嘴角轻扬,也合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