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琅有些伤感地低头,慢慢朝台阶走去。踏上台阶,肩膀突然被摁住。
“走了?”声音懒懒地飘在韩琅的耳边,如同孤冷的花瓣。
韩琅抬头,愣愣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紫衣男子——天宫寒月,嘴角撇了撇,想笑笑,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哭。
天宫寒月小小惊讶了一下,这孩子,从见第一眼起,就这么能牵动自己的情绪。他伸手握住韩琅的肩膀,把韩琅拉得更近些,低头弯腰仔细看着韩琅。
“你,真的是个孩子?我怎么看着你,像个老妖精?”天宫寒月盯着韩琅的眼眸认真说道,而且是个很会吸引人的妖精,他心里补充道。
韩琅眼睛眨了眨,呆呆说道:“城主说笑了。师父等我,我回去晚了,要挨骂的。”然后扭了扭肩膀,想挣脱天宫寒月的双手。
天宫寒月无所谓地笑笑,放手,看着韩琅噔噔蹬跑远,才收回了视线。
韩琅找到马车,催促着赶紧回去。
马车停下,韩琅从里面跳了出来,问着门僮刚刚有无重伤之人进府。门僮说不曾见。韩琅着急,跑到后院仆役所在的地方,问了问,才知道李德隆被抬到“云聚院”的厢房,也就是李德隆一直客居的房间,而大夫也被请去医治。
韩琅甩开小腿,急急地朝“云聚院”跑去。
推开厢房的门,看到被大夫正在医治的李德隆,她眼里模糊,抬起袖子,赶紧装作擦汗抹去了要溢出的眼泪。
“大夫,他,伤势怎样?”韩琅问道。
大夫头也没抬,习惯说道:“无大碍。细心调理即可。”然后转身写药方去了。
韩琅挪到李德隆床前,不敢太近,怕李德隆突然睁眼,看到自己。“大夫,他怎么还不醒?”
“是气息冲击百会穴,导致昏迷吐血,我已经给他施针,半个时辰就会苏醒。不要担心!”大夫把笔搁下,药方递给身后的小厮,“交给老陈,让他配好十副,取来!”
小厮拿着药方离开。大夫又给李德隆号了号脉象,点着头,嘱咐韩琅道:“药送来后,用文火煎药,熬成浓浓的一碗。一天两副早晚各一次,五天后我再另写方子。待公子醒来后,劝他多卧床休息,不要动气运功!”
原来大夫把自己当成李德隆的小厮了,韩琅点头应是,然后送大夫和背药箱的药童离开。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地只能听见呼吸声。
韩琅看着李德隆,不敢过分接近,看了半炷香的工夫,然后起身推门而走。
不能相认!虽然以前李德隆对自己不错,但是如果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却不是明智之举。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这怪异的事情。何况她并不相信别人。
告诉师父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除了师父,她不想让第三人知道自己是谁,其实师父也不知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这样对大家都好。
韩琅茫然地走在宽阔且两边植满鲜花的通道上。心事重重,不经意冲撞了一顶华丽的两人抬轿子。
“哎呦”轿子里惊呼一声,轿夫晃了晃,堪堪稳住轿子。暴躁地怒瞪闷头瞎走的“男孩”,还没呵斥出声,就被轿子旁随行的丫鬟抢了话去。
绿衣丫鬟骄横骂道:“哪来的小毛头?不长眼的东西!”随着声音就几步闪到韩琅身边,揪住韩琅的耳朵,不解气地骂,“小杂碎,看什么看?”
韩琅一肚子的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趔趄,就被白皙的手揪住了耳朵。
女子手上很是有力,扯得韩琅耳根子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护住耳朵,却刚触到滑腻,就被一巴掌打在脸上,身子随着火辣的巴掌力道趴倒。她紧紧咬着牙不哼一声,不哭不求饶甚至连低头都不会,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绿色衣着的丫鬟。
丫鬟恨恨的用杏眼剜着韩琅,气呼呼地还想补上一脚。却被轿子里的声音叫住。
“绿意!够了,一个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你这火爆脾气真是……”轿帘撩起一个半人宽的缝隙,露出一张粉面,娇嗔道。
“小姐!他冲撞了您,打死都是好的。”这个叫绿意的丫鬟不服气地走到轿子跟前说道。
韩琅心里冷笑,好一个恶仆!好一个善主!
“绿意!不得这样骄纵,快些回去!君上一会就到了。”轿帘子放下。
绿意不甘心地朝韩琅啐了一口,扭着小腰离开,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唐朝杜牧的《赠别》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