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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郎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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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田添翼实在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比长子要给一个爹爹小妾在外面捡回来的杂种下跪更屈辱的事情。

    可没有办法,他是青龙,他是方子天。

    “我让你去城外堵观云宫的人,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抓回来?”

    说话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翘起二朗腿坐在椅上。

    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锦衣,刚洗过的长发披散着,面上五官说不上英俊出众,但神情举止之间极是懒散不羁,使人一见难忘。

    见田添翼不说话,方子天不耐烦的冲着身后为他梳头的女子道:“五个数。”

    那女子名叫曲儿,头上挽起两个发揪,看上去二十不到,模样甚是可爱喜人,是方子天的贴身侍女。

    听了这话,曲儿不屑地冲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念道:“五、四、三......”

    田添翼沉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气道:“我以为东西在他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方子天反手在田添翼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把身后梳头的曲儿也吓了一跳。

    “我要听的就是这句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什么事情你都要以为?那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以为?”

    方子天揉了揉胸口,不去看田添翼要吃人一样的眼神。转过身将手伸进曲儿怀中,上下左右胡乱摸索了一阵,从那香柔的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

    在手指上倒了一点烟末,轻轻吸入鼻孔,眯着眼睛张开嘴冲着田添翼脸上连打了两个喷嚏。

    “把事情经过讲一遍。”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田添翼把从安排人打探消息,到在树林埋伏,再到指挥马队抓人的详细经过讲述了一遍,而在这期间他一直跪地上。

    “为什么观云宫的人都出现了,不上去抓人?反倒要在四个城门外设埋伏?你脱裤子放屁呀?”

    “你说过要在城外赌观云宫的人,我就没敢上去抓人。”田添翼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在“堵”字上加了重音。

    “我还说让你吃屎,你怎么不吃?”方子天戏谑的盯着他:“那观云宫的人呢?你是不是要说他们后来没出城?所以你没堵着?”

    田添翼把头底下去不再说话。

    “抓回来的人呢?什么来路?”他又吸了一点烟末接着问道。

    “这人绝对有问题,背上满是刺青,离得近了还有股香味,图样像鱼鳞似的,就像打渔?裰榈牡懊翊淘谏砩戏炙?祝??难?孟窕购?荆?吹饺松砩暇谷簧?? 碧锾硪硖岬阶ダ吹娜嘶坝侄嗥鹄础?p>  “怎么停了?”发现身后的曲儿愣了神,方子天回手拍了拍她拿梳子的小手,接着又问田添翼道:“审出什么来了吗?”

    “不会说话,是个哑巴!”田添翼恨恨的道。

    方子天听了这话气的乐了:“那这么说,你是等于骑着我的马,带着五十多个锦衣卫跟人家那哑巴赛马去了!”

    曲儿知道主子言语间一向风趣,可这时候听见这话也忍不住掩口轻笑。

    方子天见她偷笑不但不生气,反而又道:“那你赛马就好好赛马!愿赌服输,你跑不过人家,怎么还放箭呢?!还说怎么的来着?啊!射马不射人!下多大的注啊?输不起就开始玩不要脸的!”

    “你跟人家赌命了?!”

    话音放落,他“啪”的一声又抽了一巴掌过去。

    上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曲儿已经“嘿嘿嘿嘿”的笑出了声。等看着主子又一巴掌打过去,吓得她“啊”的一声把笑憋回去。

    “就你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是吗?在这捡笑话呢?”方子天寒着脸瞪了身后的曲儿一眼。

    碍于主子心情不佳在场,曲儿只能红着脸摇摇头:“没意思。”

    这时田添翼道:“我已经安排他明日游街斩首,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

    方子天不愿再看他一眼,摆了摆手,“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回房抱着小娘子困觉去吧!”

    ※※※

    看罢“佳人送情郎”的好戏,人群又跟着囚车转了三条街,待到转过双桂巷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只见街道中间八个大汉抬着一乘最高规格的八台大花轿,前面马队开道,后面锣鼓班子跟着吹吹打打。

    旗罗伞盖,摇动招展,爆竹齐鸣、锣鼓喧天。

    人群不免纳闷啊,今儿这热闹可真是越看越大,这家人办喜事怎么挑的日子?送亲的队伍竟然遇上游街问斩的了,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眼看着两头人马走到街中心都停了下来,谁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这时候送亲队伍里一个司仪打扮的人小跑着过来,拿着红包给押囚车的侍卫一人塞了一个,又笑呵呵地跟带头的说了几句。

    说的大概也就是怕耽误了时辰,麻烦官爷帮新人行个方便一类的客套话。

    带头的侍卫见钱好说话,收了红包点点头,吩咐了几句,把主街道让了出来,又命人给犯人在头上罩了一个布袋,将囚车先推到个背人的地方。

    人群里有明白人说,这是送亲的想冲掉晦气,为了不让这犯人死后冤魂往这家投胎,才用布袋子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轿子。

    囚车停在街边,过了半天,送亲的队伍才浩浩荡荡的过去,而后押车侍卫们聚在一起,数着红包里的银票,这趟活真是没亏上,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嫁女,这般财大气粗。

    再往后直到囚车押到法场,一路无话。

    午时一到。

    刽子手刀法精绝,一口酒喷在刀上,手起头飞,鲜血四溅。

    ※※※

    凭着多年在刀口上舔血的经验,夏翩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天夜晚正是望月,看着月亮她很是气恼。

    当时,冷月上中天,将街道割成大块大块的亮地和阴影。

    离开大道,拐进小街,她尽可能的转弯抹角,有时甚至突然折回去,看看是否有人跟踪。

    这种招数,正是受到围猎的老狐狸喜欢采用的。在容易留下足迹的地段反复来去会有许多好处,错综杂乱的行迹能误导猎人和猎狗。猎人们把它称为“假遁树林”

    夏翩跹躲在阴影里,沿着房舍和墙壁游走,以便观察明亮的一切。也许她没有充分意识到忽视了阴影的一侧,不过她确信在西大街附近每条僻静的小巷里都没有人跟在后面。

    其实夏翩跹也不清楚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出城还是投宿?城门关了城墙那么高,可投宿又不安全,她自己根本没有准注意,毫无计划,也毫无打算。她甚至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有人在跟踪她。

    就如同一只被逐出巢穴的野兽,她急切的要找一个洞穴藏身。

    起初夏翩跹在东西大街摆*阵,兜了一圈又圈。这一带的居民都已经安歇,可能自前几日起天津城里开始宵禁。她又在铁匠街和布衣巷,在石楠路和月季井街,转来兜去,巧妙的周旋。这里有几家客栈,或大或小,但她一步也没跨进去,没有合适的。其实她现在并不怀疑只怕真的有人跟踪也早就失掉目标了。

    子时两刻,她正穿过府前街,从天津卫府衙门前走过。过了一会儿,她出于习惯或是本能,又转回来,借着府衙大门前的灯笼,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三个带刀锦衣卫东张西望着,自那盏灯笼下走过。其中一个似乎大声说了句什么被那打头的给了一下,示意他噤声。

    夏翩跹看着那三人,目光比月光更寒。她只看了一瞬就急忙离开了府前街。

    她绕了个弯子,快步走上药石巷,又拐进文书巷。

    一轮皓月照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上。夏翩跹找了一个门洞藏了进去,她心里盘算着若那三人真是跟着自己。就必须要通过那一片亮地,她也就会借机看的一清二楚。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果然出现了。现在他们共八人。

    除了带头的他们都穿着锦衣卫的黑色衣服,除了那个带头的个个都人高马大。

    腰挎宽刀,戾气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横练外家的硬功高手。他们在黑夜中的行迹就够阴森可怕的了,再看那高大的块头儿和粗大的拳头更是令人心惊胆战。一眼望去就像是月光下的八个恶鬼。

    他们走到十字街口中央便站住了,聚成一堆,似乎在商量事情,样子犹豫不决。

    八个人中带头那人转过身来,不耐烦的抬起右手,指着夏翩跹所走的方向,另一个人好像固执地指着相反的方向。

    先前的人回身的时候,夏翩跹心头一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懒散不羁的神情告诉她,那人就是青龙方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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