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哽了一下,一丝难受劲儿又涌了上来。有点后悔把大提琴还给谢平之了,可是又想到谢平之平时那么大款一人,我说要还,他就真特么拿走了,这种做派太不大度了。
我的难受劲儿稍淡,转而化成了对谢平之吝啬的控诉,压根儿没去考虑他把价格不菲的玉留给了我的事实。
最后导演同众人商量的结果是,他们把指定拍摄的路径上洒满了碎米粒儿,山坡上的杂草齐脚踝,米粒儿在镜头里露不出来,他们隔一小段洒一点儿,跑山鸡也不会光顾啄米不跑动。等到一切就绪,轴带开始转动,跑山鸡再次出笼。
这一次拍摄很顺利,我举着剑按照指示,追着跑山鸡下了山。
导演满意地喊了一声“卡”,还不忘骄傲地对我说:“这跑山鸡不错吧,贼上镜了。”
我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抽出了一抹笑,“呵呵。”
第二场和第三场都是凌空舞剑的戏,侠女一般,青天白日下,飘然而落,裙角翻飞,剑光舞动,在一树又一树的翠绿之间,灵动而行。
听上去很美,但是……问题是我从来没有吊过威亚,俗称吊钢丝。
米易看着工作人员给我绑绳索,开始给我做心理建设,“芳芳,你不要害怕,谁都吊过,很安全的,从来就没有出过事儿,也没人掉下来过。”
我刚“嗯”了一声,内心刚有点儿安慰,后面给我绑带子的小哥就很不识相地说:“也不能说‘从来没有’,上月有个剧组就是吊威亚出的事儿,人从上面掉了下来,腿都摔坏了。”
我的脸一下就挎了下来,那小哥才补充了一句:“当然,概率很小的,寻芳姐,你不用担心的。”
我紧张得不得了,只好说:“米易,我想喝口水。”
米易赶紧跑到场边我的座位上,去翻出我包里的苹果汁儿,跑回来递给了我,我咕咕惯了两口,心说,鲜榨的苹果汁儿就是好喝啊。
米易又从身后摸出那一个企鹅形状的小扇子往我脸上吹风,一小股一小股的凉风把我紧张的情绪渐渐吹散了。
我心想,幸好昨天没想起这个企鹅小扇子,指不定谢平之见了也一并拿走了。
等到腰后的横拴一绑紧,我的脊背一下就挺直了,那塑身效果就跟专治少年驼背的背背佳一样霸道。
替我绑带子的小哥在我脑后说:“寻芳姐,你放松身体,我们先吊一个试试,看牢不牢,你尽量放松啊。”
我讷讷地点了点头,感觉背后那两股绳儿猛然抽紧,从肩膀一路沿着蝴蝶骨到腰都被提溜了起来,我向下一望,看见自己的脚跟已经抬离了地面,大概有一米的高度的时候,拉升就停下了,我整个人挂在那里前后一晃一晃的,跟大过年里挂在窗台上的熏肉一个造型,迎风飘飘摇摇。
晃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导演喊了一声:“准备。”
道具师赶紧抬手把剑递给了我,我一动,肩膀就火辣辣地疼了一下,咬着牙硬挺着把剑举了起来,绑好了造型。
一喊“开拍”,那绳索就开始“噌噌”往上收,我举着剑摆着一副神仙姐姐的表情,却感觉肩膀都要裂开了。
等到吊到跟树冠齐高的位置,武术指导比了一个手势,我就开始顺着签好的绳索下滑,耳旁风声呼啸,树叶点着阳光在我眼前一星一亮地闪闪烁烁,我的肩膀似乎忽然就不停了,飘然而落的时候,我感觉被神仙姐姐附体了。
这一场景拍了三次,下一个吊威亚的场景拍了四次。
好不容易落地,拆下威压的时候,我的两边肩膀上各压出了两道血路子,感觉就跟浸在辣椒水里一样,火烧火燎地疼。
米易安慰我,“这很正常,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庆幸今天的戏总算是拍完了。
收工以后,我们又急匆匆地赶去拍胃痛灵的广告了。
一整个星期,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我都处在晚上回到家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状态。
等到下一星期来到的时候,贺心的脸已经消了肿,终于出现在了剧组,可是导演为了保证她的上镜效果,仍旧只肯给她拍好的那一半侧脸。
贺姑娘很郁闷,郁闷到竟然找我大倒苦水,“寻芳姐,你说我哪里做错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还没红,不就是拍了一部戏嘛,不就是当了一把主角嘛,怎么就人人都要针对我。”
我不知道她这个人人都要针对她的推论是哪里来的,只能“呃……”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