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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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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血水,混杂了一片,到处都是!

    他微微喘着气,有点晕乎的眯着眼睛,看着远方。

    结束了!

    四个人跪下去,险少的一身狼藉,“已无任何活口,人暂押在地牢,请公子处置。”

    “不需要动。”他喃喃闭上眼吩咐,“就这样,处理好后回来。”他说完转身就走,几步后有些急促,扶着树深呼吸了好几次,跌跌撞撞没入树丛深处。

    当然,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当然,那俩个人也不能动!

    当然,在她回来之前,不要让她有后顾之忧,也当然,他不会有事,不会对她的事情有任何耽误。

    止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口,元神动荡不安,喉咙一热,浓浓的铁锈味就涌了出来,强忍着吞回去,控制压抑着本来就不敢有多大举动的元神,唯恐苍天发觉丁点蛛丝马迹,要暴露了,她可能就不容他自己留在这了。

    只是不想被那么狼狈的赶回上界而已,她是绝不会留一个没用的,还会带来麻烦的属下的。

    京城,又大雨了!

    这次甚至打雷闪电,还附加了冰雹袭击,一餐没用完就被打断,麟天台一时间一片狼藉。

    赶紧撤回大堂,看着外头很快凶猛的倾盆大雨,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沙弥一个个坐好守在周围,木鱼一敲一敲一敲,敲的人心烦意乱,要祭天的日子,居然碰上这种鬼天气?

    轰隆一声,一道霹雳破开了层层大雾,似击上人的心头,重重一沉,脸色被闪电映的煞白,周围木鱼声,一下子紧急很多,不再一下下的,听着听着就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阴炙吸吸鼻子,面色不明,若有若无扫过宁子涯的位置,阴筱茉抓着阴年祁正眼睛亮晶晶的讲些什么,听的阴年祁一张小脸通红,大殿内少有的不同他人,明媚如花,被阴筱茉馋的捏了好几把。

    又一个霹雳,挨着那边出现,阴筱茉吓了一跳,阴年祁吓了一跳,接二连三闪电从那边划过,好像预示什么一样,门外近百年,不是很老也不是很嫩的一株梧桐树,噼啪一声炸开火花。

    雨,渐渐就停了!

    火还未熄,赶紧有人找到水桶去救火,虽然烧到的只有那一根梧桐,已经是大不吉利的征兆了!

    阴慕阳神色很不好,执意守在旁边,等到火熄灭,才命千梓画同佛灵寺主持会禅师太,匆匆跟着离去。

    一下午的烦心!

    天彻底放晴的时候,一些官员三个一堆五个一起的眼神交流,阴筱茉就没有这么多顾虑,庸人自扰,不知道天意难测,老吃饱了没事喜欢乱想。

    一餐临时结束,提前回各自客房祈祷,没吃饱的自己处理,这便是喜讯了,寺庙的粗茶淡饭这些人里有几个吃的惯,如果不是一大早爬起来早朝,然后退朝后还要爬山来这里,嗯,我们不说躲在轿子里偷吃的可能性,从山底爬上山来,饥肠辘辘,那满桌子的斋饭,估摸着就没有人会去动上两筷子。

    阴筱茉迫不及待回去,都不用躲着吃了,真好!

    没白买那么多东西!她很是笑眯眯的跑到阴炙旁边,邀请聚餐。

    阴炙点点头,不拒绝,阴年祁已经够纠结了,这下,继续加深为难,也不知道表现在阴筱茉眼里变成了什么意思,走到半路,居然就把阴炙又推了出去,推给了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轩辕青姚,林怀医。

    接着拉起阴年祁,瞅了他好几眼觉得没问题了,才大大咧咧招手先走了。

    轩辕青姚看了会,噗嗤一声笑,“太女可当真是喜欢阴少爷。”

    “所以将来帝后和睦,也是我阴朝之福。”不咸不淡回了句,阴炙立刻看见什么叫做不可思议睁大眼,肩膀被摇住,“我说,你恶不恶心。”

    “也不嫌累。”咬耳根的小声补了一句,那个意味深长,纯粹是来充当背景的林怀医都不能直视。

    “二小姐想多了。”

    想多了!阴炙嘴角一撇,如常走开,轩辕青姚看不出她具体态度,自是不甘心的,四处扫了眼,注意这边情况的人不在少数,眸色有些阴寒。

    阴炙还真能没意思!谁信,她轩辕青姚也不能信,继续有意无意往一条路上引导,哪怕盯着她的人再多,也能无视阴炙慢慢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好像执意要一个答案起来。

    小路上转弯,脚步快的完全像是在逃了,轩辕青姚什么心思,过了今天,有必要的,阴炙觉得该去找来情报看上一看。

    朝堂局势一直是一种很奇怪的平衡状态,欲发不发,沉闷的紧,不管文臣之首丞相府,还是武臣之首秦家,都因为自己的子女,被宁子涯早绑到同一天船上,似乎牢不可破的关系,小小华亲王府动摇不了半点天平!

    轩辕青姚几乎是追着再问一个问题了?阴炙冷静听着冷笑尤甚,什么宝都不压,反而追着她这么一个常年在外头游历的世女,要说长女还好,她偏偏还是幺女!

    所以这几乎是第一次,被京城中的人这么纠缠了!

    神思外游间,一阵幽谷兰香,扑鼻而来的突然,身体下意识要闪开,谁知旁边是只差一步就陡峭的能把人滚下山谷的陡崖,人便僵住了。

    温香软玉,抱的结实。

    阴炙眼角皮稍微的在抽,对方显然走得很小心,怪只怪这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行的小路。

    男子发束撞得散乱,还是第一时间回神,慌慌张张仍不失礼数的从她怀里出来,然后一眼瞧见阴炙身后笑得诡异的另一女子。

    “二姐姐?”

    “这位是华亲王府四世女,还不见过?怎的不在父亲身前,反倒跑这儿来了。”轩辕青姚已经开心的眼睛完成月牙儿了,无视其他俩个女人黑的恐怖的一张脸,过去小声,有意的提醒着自己唯一的这位亲弟弟,四世女?

    轩辕青穑是早定好的未来后君,对于自己这位姐姐的态度,显然迷惑不解,不过只要一日未进储凤宫,变成名正言顺的男主子,面对上可能的未来王爷,就还是得弯腰,本本分分行一个闺阁男子的礼节,温婉可人儿的顺从,细细长长的眉眼弯弯,如山河锦绣般清新超然,阴炙眼前不可避免的一亮,神色迅速复杂起来。

    一样幽谷若兰,待重新起身,轩辕青穑才继续不解的瞅着轩辕青姚,他年纪方十六,不大也不小,婚事也就不很着急,只等到阴筱茉什么时候登基,直接一跃后宫封君。

    轩辕青姚笑的诡异,打着扇子,旁侧竹林茂密,也是刚经过一场大雨的缘故,泥土的芳香难得盖去所有香气,让人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她倒要看,阴炙会怎么处理!

    阴炙挑起眉头,怎么也没料到,这种事也敢拿来试探!

    不管如何,还忘不了曾今她那母亲说的,世女还只是世女,如同皇帝还依然是皇帝。

    没到她们放肆的时代,疏离退后,“是少言莽撞,打扰了三少爷。”

    轩辕青穑楞了下,点点头,又快速摇头,“是穑儿没有注意,挡了世女。”又跟着盯着皱紧了眉头的轩辕青姚,他说错什么了吗?

    轩辕青姚根本不理他,反而作为外人的林怀医对他微微摇头,真做错了?

    “三少爷无需如此,少言还不至于承认不了这一点错,只是今日尚有它事,先行告辞,若改日有空,少言定当摆席赔罪。”拱手说完,本就是应付一般的话语,自不多看一眼,方才的心悸宛如浮云,一绕过去就走,速度比之前还只快不慢,一阵风似的,徒留半丝清香,也很快被清风驱逐的毫无踪迹。

    狭小小道,静谧的只听见风过树叶的声响,许久轩辕青穑方反应过来,狐疑的把视线完完整整落在轩辕青姚身上,阴炙的出现,如同一场海市蜃楼一般的不真实。

    那就是传言里同三世女一样,出生就病魔缠身的四世女?

    “不需要多想,跟你没什么关系。”一眼明白这人想歪了什么,轩辕青姚若有所思过去,随口安慰,简简单单几个字,轩辕青穑要是信了就是见鬼,不高兴的绞着手指,离人远些,母亲二姐的一些话,他也断断续续的听过不少。

    男孩子心思敏感些,二姐有可能在打什么算盘,他还不至于真的深闺少爷不懂世事、一无所知,何况还是涉及了他终生的大事。

    而他只是男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会成为哪个女人的附庸,他都做不了主。

    太女不怎么喜欢他,他很明白,太女最喜欢什么,他也是朦朦胧胧的懂得,也学着迎合过,最后还是没坚持得了,也很困惑太女喜欢的居然是那种。

    好在,不管怎样,太女对他还是很好的,照现在正常发展下去,该他得到的,还是会得到。

    就怕二姐念念不忘的一些心思。

    不知不觉,身上被太阳照的暖和,回头一看,轩辕青姚笑的大阳光下,周身温度冰凉刺骨。

    “穑儿想多了,快回去吧!再耽搁,父亲就着急了!”笑盈盈让道,眼神锋利的紧,显然之前阴炙的反应,对她而言是极为挫败的。林怀医眉头皱的比她先前还严重,看着面色不好的轩辕青穑,“你太冲动了。”

    本来心情在低谷,轩辕青穑还想着林怀医能说出什么,果然世界上真正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失望的掩藏好情绪,整理一下心态,平静带点好奇,“佛宴是完了吗?”除了皇后宁子涯,恐怕阴年祁也是唯一一个坐上麟天台的男人了。

    男女不同桌,除非老与幼。

    当然那是指正式场合,私下家里,如家宴,谁管得了这么宽!

    除非家宴出了外来客人,如此哪怕只是小门小户,也会绝对遵守。

    因为那就升级到面子问题了!

    轩辕青姚草草解释几句,轩辕青穑也看得出这个姐姐现在没心情,无意多加招惹,刚想离去,却被一声叫住,“这里不比家里,父亲也该在下榻侯着了,你还去前头干什么?”

    “听人说有雷劈到梧桐树着火了,反正也没事。”轩辕青穑声音有点弱,自是知道这话站不住脚,可是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其实都还糊里糊涂着,不知道怎么,听着听着就生出动身去看看的心思了。

    反正佛宴也散了!

    “那个有什么看的。”果然轩辕青姚吐槽,轩辕青穑委委屈屈绞着手指,他成天都在家中呆着,哪知道有什么事是好看的,又没人对他说。

    轩辕青姚看了一会心也软了,怎么都是自家小弟,整得怪可怜的,不忍心,又见林怀医绷着脸,谁欠她二五八万的站在一旁,心思活溜的自接自口,“母亲应该还在那边,麟天台高山绝壁,四周风景都不错,还就死脑筋去看一颗烧了的树?”

    “我……”轩辕青穑哑语,说这些是干什么,还能带他去?

    林怀医瞥眼俩姐弟,先走回去了。

    烧了的树,还是百年梧桐,今日又不是寻常日子,合家欢喜,万家团圆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天很快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真正全被叫来了麟天台,高大的祭坛熊熊烈焰,足足窜起三尺之高,内围绕着祭坛的是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师傅,外圈全是沙弥,夹在两个圈中间,每隔九步用木桩支起一种兽禽的尸体,然后尸体周围,又是一捆捆没有点燃的香。

    阴朝祭天一直有别前朝甚至一切国家,刚建国之初,甚至因为这点被人诟病,是信仰魔鬼的国家,直到第一回因为外部战争不休不止,为告祭所有死在战场,无法归家的英灵,在如今的这里举行盛大祭天仪式。

    当时的神迹,至今没人能忘,一辈辈津津乐道下来,已是建立五百年之久,万里河山没有一点动摇。

    是神佑!

    是云起山!

    是天的旨意!

    阴炙却只想说,这不过是人运气好,正好撞上上界里,仙界大败魔界,大刺刺把爪牙伸到人间的时候,被金饭碗砸中做了她们的代言。

    随着人群,按官职大小找准位置跪下,突然忍不住想,以她真正年龄,这在场折寿的人可就不少了!

    偶然接受到好几道视线,看过去,阴慕华就在前头不远,不露痕迹回个点头,有些东西,她还不至于那么冲动,知道什么时候动作得,什么时候动作不得。

    只是这一点头,稍微一注意,就会发现正好被微靠后方的轩辕青姚看个正好,平静的收回视线,脸上浮现几丝讽刺,她光是看着?就有那么沉不住气?居然一个俩个都盯着她,不放心她。

    还这么明目张胆!

    俩个道童打扮的少年,穿过所有“虔诚”的人们,托着古木盘子到最里头,盘子里是一盆水,给千梓画净手用的,世女的身份导致的位置,让阴炙神思集中一点,就能靠耳朵将场景猜的*不离十。

    阴央笑寒着脸,这一刻里脸色并不太好。

    反之,某女唇角弧度很大,微眯长了眼线,酷似看到猎物逼近陷阱的猎人,摩拳擦掌很满意的发动最后一枪!能准备的其实不用很多,加把火就行。

    阴年祁胡乱咬着下唇虐待,没办法回头去找那个人的身影,前方就是皇上皇后,以及唯一没有下跪的国师。

    净手之后,月儿恰好挂上树梢,明亮一轮圆盘,白的刺眼!

    四方八面的往生咒时高时低,除此之外,没人敢有任何一丝多余声响。

    阴年祁恭恭敬敬跟着磕头,叩首,对于不管是传说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该有足够的尊重。

    “唉!”于是,阴筱茉偷偷扯了扯他袖子。

    千梓画在上边,本来闭上的眼突然睁开,“请太女殿下阴少爷移身。”

    “啊?”去哪?本来是想多问一句的,但看他严肃的不像是想整她的模样,还是吞了回去,对刚刚的动作,有些微小脸红。

    开小差了呢!还被抓到了,丢人!

    摇摇头,在宁子涯看过来的视线里,不耐烦的拉进阴年祁,抢先表示她很明白的点头,然后跟着离开。

    一柱香后,祭天仪式没有丝毫风波的结束,人群中到处低气压,虽然祭天不一定意味着神迹,也不能否认掉在这之前大多抱着的希望之心。

    阴炙随着大流站起身,不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非凡的表演,看来那男人也不过如此!

    她该称赞那些家伙塑造的不容侵犯的形象吗?还是欣赏人的挺识抬举!

    阴慕阳对千梓画带走阴筱茉的动机很好奇,追着去了寺院里头,过重天门,跨九里堤,后面的无名塔,已经是不允许随意踏足的去处。

    看着皇上皇后消失在塔后,随行的人渐渐散开。

    阴炙一点点泛滥所谓的不好预感,倚在栏杆旁又看了许久,直到确定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手下痒痒,转过身就走。

    步伐匆匆,也不知哪个角落疙瘩地窜出来的,人影鬼鬼祟祟摸索着跟着谁似的,探头探脑,阴炙无声无息出现,只看了一眼人直勾勾盯着的方向,就面色一寒,不由分说封住了嘴巴,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唯一带动的风过树叶,唰唰做响,正在清理盘子内残水的道童警觉的抬头,结果自然是一个也没看见,还能是幻影吗?

    装作镇定接着清洗,速度比之前已经是快了很多,搓的两手通红,看着唯一几点泡沫从活水口被卷走的干净,松口气,打了点水赶紧端着古木盘子离开。

    这边本来看的好好的,预谋怎么样走出去堂而皇之询问的少年,呜呜乱叫,没有束缚的两手两脚动弹不停,眼睛睁得很大,借着乌云遮了一般的月光,模模糊糊看清了,抓住自己的人容颜。

    熟悉!

    是她!前不久才见到的那个?少年动作更大了,她想干什么,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阴炙手封的紧,怕不小心打到什么发出声响,额头上爬上七根黑线的,强行压着人倒在树底下,手成拳打上去,少年呜咽一声,手脚都卸去了力道,软绵绵不愿意的头一歪,昏了!

    使劲捏了几把,确定了真假,才敢松开手,眉头皱起,又是个麻烦。

    思来想去把人提起来,神识一涌而出,分两心用,差不多回到自己客房的时候,手里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只是后面的事,依然难题!

    直接找个地方扔了,就怕未知的麻烦上门,但不扔又不行,半晌,找个小山坡,找块大点的石头,给人在光洁的额头上磕个青肿,衣服弄上草叶子树叶子,遂满意离去!

    夜风里,世界陷入沉睡,被扔的少年嗯哼一声,为风吹的悠悠转醒,那眼睛,迷迷蒙蒙,迷迷蒙蒙……

    许久,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阴炙远远听的分明,却不做任何表示,自顾自走着回客房,脸色沉的紧张,随意摊开被褥躺下,神识一股往外蔓延。

    佛灵寺结界甚多,肉眼看不到什么,神识前只能说无所遁行,也还不放在眼里,独独那无名塔耀眼的很,宛若太阳,费了她好一番力气,才探入一半,就听到阴筱茉杀猪一样的嚎叫。

    “九个月?你怎么不杀了我。”

    随之而来,千梓画声音略带无奈,“只是三个月斋戒,三个月礼佛,后三个月剃度,保守本心即可,过后,就不会再有什么。”

    “可本殿下又不出家。”声音好痛苦好悲剧,居然还有个剃度,她蓄一头这样乌黑亮丽的秀发容易嘛她。

    “我……”

    “就九个月。”不多,千梓画想说,可看她那讨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摇摇头,不说了。

    “九个月。”阴筱茉画圈圈,争取有个可怜样,嗯,对了,“下个月我可还有婚礼。”她嘚瑟的扯过阴年祁,“苍生黎民那个,就当冲喜也好嘛!父后~”

    她不要做尼姑,虽然只有九个月。

    阴年祁也不想,不过这里没有他拒绝的资格,但阴筱茉不愿意就好了,因此十分的,打从心底里,附加十二万分的附和,随她拉到身边,表现得异常乖顺。

    九个月九个月,鬼才想在这呆上九个月!

    千梓画嘴唇又蠕动几下,无声,皱起眉头,不知怎么的不太舒服。

    肚子!

    千年不变的冷静出现裂缝,才一有此想法,那痛苦好像就被放大了起来,宁子涯正头疼想着劝语,让阴筱茉在这里呆上九个月,当然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呆上九个月。

    而他接下来也有一些事,一些准备,也必须需要以这个为前提。

    九个月,就足够他处理好一切,为女儿铺上足够平坦的道路,来抵达那个地位!

    于是一抬头看到千梓画很明显的异常,心底什么东西沉了,沉的万丈深渊。

    阴筱茉沉浸在九个月的纠结中还没有回神,直到千梓画重重喘了口气,捂着肚子,眉眼紧锁,容貌扭曲,如同被开了一刀,牙齿不知不觉切入肉中。

    楞了片刻,手足无措推开阴年祁蹲下去,“父后,御医,御医带来了吗?父后你快来看看,千梓画,你别吓我。”

    本来碎碎念千万不要答应的阴年祁,也随之看过来,突发状况,楞!

    男人痛的紧,慌的紧,手已经抖的不成人样,越来越喘不上气,吓得三个人全数变脸的同时,暗处里阴炙原本作壁上观的脸色亦陡沉,只差点直接离去,找阴央笑问个明白。

    她高估了皇后的胆量,倒是低估了自己这位二姐的心思。

    原本,想着好歹母亲有令,她还不敢动手。

    这是在讽刺她的可笑吗?她还没有区区一凡人敢直接动手,不怕可能导致的一切危机!

    无名塔禁外人,宁子涯一步刚跨出门,千梓画便倒去地上,彻底昏迷得不省人事,阴筱茉太女殿下出生至今,哪怕是加上前世,似乎也没有面对过这种突发状况,怎么办怎么办!脑子一团浆糊,她急阴年祁就算不急,看着看着也跟着急,特别又对照着千梓画那一张痛到极致的脸,望而生俱,咽口唾沫也帮不上什么,只能有的没的胡乱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声带抖过一阵一阵。

    宁子涯已经去了外面,这鬼地方不仅没有外人,“内人”都没有,森严肃穆,放眼望去个鬼影子都寻不着,好在塔的下一层,阴慕阳听到声响,身后紧随着不紧不慢的会禅师太,上了这一层来。

    “他怎么了?”阴筱茉声音有点抖,看着已经快步上前检查的师太,见对方紧锁着眉头不回答,又颤颤巍巍加了一句,“他没事吧?”

    配合着阴年祁一起看过去,只是多了俩个人,阴年祁已经镇定了一半下来,心底涌出一些猜疑。

    在一旁看着人检查,能做的也只有默默收敛情绪,哪怕小心脏激烈跳动的不停,也得安慰着自己拿出一脸担忧,不做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出来。

    阴炙那一刻已经快速远离,刚刚乘那一霎那强行驱毒,如今神识都有些不稳的迹象,好在不算太严重,闭上眼冥思,远在客房之内的身体脸色惨白,神识的过度,是间接与目前所居身体息息相关的存在。

    头晕目眩,还得强撑着看看结果,先注意到阴年祁,表现尚可则迅速转头,手心处的空间几度震荡不稳,不时引得那会禅师太疑惑的看过来,仔仔细细扫了一眼四周。

    宁子涯不解的同样看了一遍,并没发觉不对劲,不过师太终归是师太,乘着一份敬畏,小心询问,“可是有异。”

    “无碍。”得不出肯定答案的事,会禅师太闭上眼,静下心思,在确认心态平复的时候,重新搜查一遍,若有若无,难不成是那个地方?

    可这无名塔!

    千梓画咳嗽几声,两手动了一下,阴筱茉先一惊,随即一喜,扑了过去,想说什么,嘴一张一合,半天都只是吐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最后只好尴尬笑一下,把人扶起来给人拍背顺气。

    前后一幕,看的宁子涯眼神一闪,一恍惚,阴慕阳在旁边急不可耐的问出了声,“国师是怎么了?”

    千梓画才清醒,刚才一瞬间不可抑制的堕入黑暗,迷迷糊糊的痛楚像一双大脚,把人往深渊里踩得更深,不知怎么突然的又被扯了出来,心悸未去,仍动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子,去回想之前的异常。

    “千梓画,你还好吧!”阴慕阳等着他想清楚的回答,阴筱茉却等不及,急急忙忙的想确认一个事实,瞧着脸色不好的人,自己眼底一片担忧,刚才,真的是吓坏她了!

    千梓画死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并没有答案,手几番举动想摸向肚子,念及之前,不太自在的对上阴筱茉关心的眼神,“没事。”

    “什么没事,你刚刚可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你可知道。”师太批评的语气有些近似长辈,略微溺爱心疼,显然不满意的神色,千梓画心头一紧,“您?知道了?”

    “什么知道?”阴筱茉听的糊里糊涂,倒是宁子涯想到什么,脸色略黑的盯了过去,“茉儿的?”

    千梓画掀起眼皮,沉默半晌,点点头。

    手这次也不刻意的再去掩饰,直接摸上了肚子,看的阴年祁眼睛生疼,心里头滋味难明。

    他,又要等上多久?

    唯一不懂得也只剩下了阴筱茉一个,阴慕阳都明了的沉思,瞧着自家女儿眼光十分欣赏,满意,倒令宁子涯冷哼一声,明明白白把难看的意思摆上外头。

    “什么我的,我说你们说话别说一半啊!”抓耳挠腮的不解的看着一堆好像都很明白的人,差点就急得跳脚起来,好好奇好好奇,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嘛!

    撅着嘴头疼的时候,一眼望见阴慕阳嘴角抽筋,宁子涯脸色顿黑,会禅师太拉起千梓画,神情诡异的僵硬!

    嗯!发生什么了?不就问一下,也说错什么了吗?

    太女殿下真诚万分的咬着手指,再附加十二万分的专注去想,对宁子涯眨巴眨巴眼睛,一片天真可爱无辜无邪。

    宁子涯别过头,对正满怀希望的人来说,是晴天霹雳了!管不上女孩子矜持,蹭蹭蹭的蹭过去,声音放软,超级无敌宇宙大可爱萌音来娇,小尾巴拖起长城长。

    “父~后~”

    阴年祁一个冷颤,唯有更深的低头。

    千梓画嘴角扯起一丝颇具冷意的讽刺,刚才,与现在不对劲,应该不单单只是动了胎气,虽然说眼下,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一事实!

    他没有过受孕的经历,可也不代表不明白动胎气是怎样的反应,然此时想起来,所有能致命的痛苦,都好像烟消云散,不存在了一般。

    忍不住去看四周,一眼又一眼,熟悉的心安的布置,是哪里出了错?

    阴年祁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慢慢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看进自己骨头里的视线。

    他绝对手无寸铁,基本上没做一点什么,也莫名心虚害怕起来,盯着地板,恨不得找出一条裂缝来钻进去。

    好在阴筱茉求助失败,很快八爪熊样儿,死死把自己挂在了千梓画身上,“你刚才吓死我了。”

    “下来,这么大的人像什么样。”阴慕阳批评,无奈的过去把人拉下来,面对上千梓画,笑意已经浓浓抹上眉睫,“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多月前。”知道猜忌免不了,既然都暴露了,千梓画也就不再顾及这个那个,干脆点的一口气从头到尾全部解释了个遍,竖起耳朵听着的阴筱茉才反应了过来,当即一蹦三尺远,受惊吓了!

    话都说不利索,手指笔直对着千梓画,“你你你,那晚上是,是……”

    喉咙一堵,怎么也没办法再重复过来,不过也算是给出了合理回答,宁子涯面色缓和好多,锁住的眉头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又添了几丝忧虑。

    千梓画咬着唇瓣,低头不做反应,眼角一恍惚,猛地抬头看去哪边,西方明天王的画像狰狞,并无多余存在!

    他看错了吗?

    因为他这一突然举动,阴年祁被带动,也跟着好奇的瞧了几眼,再想想会禅师太之前的动作,思维渐渐偏移原来轨道。

    阴筱茉还在惊魂不定中,捂着胸口,那里明显感觉得到一颗心的剧烈跳动,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来到这儿这么多个年头,都一直没遭遇过这个问题,父后明里暗里的暗示也没当一回事,反正自己还早,却差点都要忘了,这里是男人生孩子的!

    然后,然后,书儿,还有画儿?龙一还有砚书、小小、如烟······

    瞬间风中凌乱,手摸到了自己肚子上。

    她将来的人生,难道就要在与孩子争抢父亲中渡过吗?

    阴筱茉童鞋想到某种极大的可能性,华丽丽悲剧了!

    虽然,孩子是可以给别人带的!

    也虽然,她是女皇!

    可是这世上的人们,好像对避孕这一事,是没有常识滴!

    于是,性福老人家,泪流满面的,88手,飞远了,远了,了······

    宁子涯瞅着自家显然不在状态中,痴痴呆呆的女儿,一根黑线爬,两根黑线追,三根黑线跑,终是没忍住敲了她额头一记,“是你做的?”

    “啊?啊!哦!哦。”反应回来,手足无措的半被父后推了过去,在千梓画面前蹲下,摸上了对方额头!

    阴慕阳偶然投来一个眼神,看到这幕唰唰满头黑线,千梓画愣愣回过神,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人,阴筱茉才慢慢进入正常模式,尴尬一笑,“你,还好吧!”

    千梓画摸摸肚子,眼神复杂,勉强搭上几句,心思还在刚才的异常上,他看错了?仔细点是个人影,真的看错了?肚子似乎动了一动,总觉得这层塔里除了能看到这些人,还有些别的人!

    阴年祁默默退去一边,争取最大限度降低自己存在感,还是被他一眼瞄上,审视!

    大家才反应过来,这还有个将定的正主儿。

    阴慕阳面色不好,咳嗽好几句,她就要有孙女了,虽然孙女的父亲,恩,也在意料之中。

    早八百年就看清了这俩人有j情!

    然当着阴年祁的面?怎么都有些愧疚,有些头疼!

    于是阴年祁就看到女皇大人到了跟前,踟蹰半晌,不太好意思的,还不能丢掉皇帝的威严,迟钝着从牙关里蹦出来一个字,“你?”

    “年祁懂。”最快反应速度,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脑子高速度运转,伤心,痛苦,委屈,压抑,即将爆发又没有爆发的临界点,女皇大人理所当然心软了!

    那小愧疚加盐放醋的炒成了丰盛大餐,心疼的把人搂过来,“乖!是你的不管谁,姨母也不会让他抢走,只是身为正君定要宽容,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君总是避免不了的事,多少要难为你了。”

    “年祁明白。”声音闷闷的,把本来就贼愧疚心疼了的人,一颗心哗啦哗啦的化成一汪春水,情感丰富过头,就阴慕阳这一类反应,安慰着安慰着想到了自己的皇后身上。

    宁子涯亿万分沉默的低头,阴慕阳对他很好,是真的很好,甚至太好,虽然不是独宠,多情种子性也没根除,但她却忠实履行了当初的承诺,确实让他做了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这便是当初选她的绝大部分原因,至今不变。

    比之阴慕华的超出控制,超乎理性的甚至让人害怕的追求,她给他的感觉更要来得真实。

    虽然后面的现实,的确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那个女人用她特有的方式,告诉了他这世上的的确确,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千梓画有身孕的事情,在速度的一天之内传到山下,十天之内传遍大江南北!

    这期间有唏嘘,有感叹,有羡慕嫉妒恨,也有空虚寂寞冷,更多地还是体现了这是一个和平社会的反映,诚心祷告祝福。

    愿老天爷再给她们降下一个,当今圣上那样的小太女。【此乃民众心声】

    和平的社会多美好,和谐的世界多美妙!

    全无孩子并非自家的违和感,万民清晨一早对着旭日的祈祷空前壮观。

    而在这旷大的声势中,即将大婚的华亲王府少爷,放弃婚礼,因为此事而身入灵台山佛灵寺,甘愿为太女殿下第一个孩子祈愿,为平南正发生的洪灾的所有受难民众祈愿的事,就变得理所当然而微不足道起来。

    除了当事人。

    茫然的被簇拥着回家收拾一些山上必用的东西,等到一推开门没看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冲动的跑到沙园还是没有想看到的人。

    然后东西收拾好了,坐车,上山,还是没人出现。

    阴年祁深呼吸憋回去眼泪,踏上了进寺第一步。

    阴炙才同轩辕青姚林怀医,从对面走来,他当即不走了,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人逼近,却是擦肩而过。

    所有本来压抑的好好的情绪,瞬间稀里哗啦一股脑全涌了上来,在即将突破两眼皮防线的时候,又戛然而止。

    阴炙提着几个包袱,那是先前打包好,提在下人手中的东西。

    “你们先回去。”

    “四世女?”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止,这趟上山,前些日子活动在四处的官员大多已经回到了各自岗位,寺院里除了原本有的人外,多余的人少得可怜,连阴筱茉都去陪了她未出生的孩子!

    阴年祁上山祈愿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哪怕这个月月底该有一场婚礼,阴年祁该是主角。

    毕竟太女正君不是皇后封典。

    加之阴慕阳因为愧疚,一道圣旨下来,伴随着让人祈愿的代价,有不少好处,大加赞赏的黄金珠宝,附带免死金牌——

    内个半块!

    “你们回去便是,还怕我不对母王交代?”阴炙脸色微微不耐,发冷。

    带头的侍从一个哆嗦,忙忙应声,“奴才不敢。”

    阴年祁霎时眉开眼笑起来,眼角挂着的泪珠子到底不好看,用手使劲擦擦,擦的两眼都泛红,就更不好意思抬头去了,轩辕青姚啧啧有声扔下几句有意无意的玩笑,也是之前先商量好了,拉着林怀医,便拱了手先行告辞。

    几个小沙弥跑过来接下阴炙手里的东西,那些下人看到,只有万般无奈的离去,互相递个眼神,但愿,阿婆心情很好!

    包裹里有一个是比较小的,发现阴炙没有接着提着的*,忙跑过去,抢了抱在自己怀里,被瞥了一眼,低下头拘谨的不做解释,只是两手抱的太紧,紧的手上都崩出了明显的关节痕迹,那接东西的小沙弥好奇的多瞅了眼,发现体积小软绵绵的,也没抢着说什么他来,直接带头往该去的地方走。

    那是无名塔的后院佛堂,从头到尾两室一厅,也算豪华的了,起码不是跟那些沙弥一样挤做一堆不是,虽然除了正厅因为挂着佛像,多了几个蒲团几张桌子外!

    其余的就是木板床,简陋用餐桌椅加一条额外小板凳。

    以及地方特色的满墙打坐菩萨。

    阴年祁睁大眼睛,hole不住了,扭扭捏捏抬头看阴炙,一路上都配合着他沉默的四姐姐,阴炙扔下手里的东西,都是衣服,嗯,内衣!

    随即才扫了眼看着好可怜好可怜的小弟,摸摸他头,语气不自觉带上宠溺,“这么信我?”

    “嗯嗯。”忙忙啄米,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手试探的伸过去,扯着人衣衫一角,紧张的昂首,不放过一丝脸色的去在意,去观察,五官映在油灯的光亮里熠熠生辉,泛起一层的玉色光晕出来,圣洁同仙。

    身上穿的也少见的朴素,反倒有了种单薄弱不惊风之感,“如果,我说你必须在这呆上九个月了。”

    包裹中唯一不是衣服的物件,是一卷明黄色的绸缎,也就是圣旨,被恭恭敬敬摆放在床头抬高的柜台上,晃眼非常。

    阴年祁扫了一眼,没有回答,本能把手要缩回来,反倒被抓住了,食指弓起刮了下鼻头,“这是你自己应允的事情。”

    “我……”想说自己没得拒绝,最终在人平静的可怕的目光里,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东西,目光投向门外。

    那里时而过去几个人,云起山,云起山,世间传的都是,就在脚下的灵台山某处,却只有有缘之人才能看到,通往那儿的大门。

    灵台山比起来就只是一座高一点的,气候奇怪一点的山而已。

    如此,阴年祁也十分不自在,阴炙的话不像说笑,心一点点沉下去,脸上恢复惯常的假笑,“哦!”

    阴炙瞬间闭眼,这里不是平常所在,四方八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阴年祁自然也是明白这点,随她只是纯安慰的揉头,“只是九个月,九个月后就来接你,好好在这。”

    “嗯。”乖乖的答应下来,他知道在她眼中,此时最想看到他什么,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能做的最大程度也只是展示一下对姐姐的依赖,因为未来新生活的害怕,迟钝许久把手里的包裹塞过去,阴炙看他一眼又看眼包裹,不知怎么失笑起来,“我会好好保管的。”

    阴年祁自动脸一红,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傻不啦叽呆了会,觉得不说的话心里会一辈子堵塞,才磨磨蹭蹭拉过人的手来,在手心里,勾勾画画了四个字。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阴炙一愣,先眨眼,随即那笑,止不住的好心情就开始感染周围三丈内的空气,等到眉眼弯弯的眼角光点闪烁,方把紧张的人儿拥了过来,“担心什么?”

    “什么都担心。”明明小心脏剧烈跳动高兴的要死,还是要一脸依恋,做足弟弟的影,抱着人都轻轻的,唯恐哪里不小心暴露点什么出来,一直到被捧起小脑袋,温柔的印下一吻。

    轻轻啃咬,唇瓣上的酥酥麻麻很容易令人回神,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才发现周围空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像一层水银波纹,映照下原本该真实存在的景。

    于是静了三秒过后,兀的卸下所有防线,眼泪开闸放肆不停的流。

    使劲往人的身上蹭着,还要咬回去,拼了命的点火,气喘吁吁。

    阴炙没有动作,除了稳稳抱着人,随他大哭大笑的折腾,时而也在凑过来的小嘴上咬几口,都很温柔。

    男人的行为不知不觉已经取悦了女人。

    心里翻了几十倍的怜爱,顺着手上落下来的长发,“可是不想在这?”

    “嗯。”迷迷糊糊先顺应本能应下来,两腿缠上人腰,笨拙的咬着锁骨挑逗,忽而脑子便清醒掉,慌忙去否认,“没有。”

    “我能在这,起码不会有很多麻烦。”怕不信,还赶紧想了理由解释,接着就紧张起来,抓着人衣襟小心的看着。

    “不用撒谎,不喜欢就说,可以找人来代替你,只是你以后要委屈些。”没有多大迟疑,如果母亲的安排一切都好的话,她是不是也就,不用多此一举的继续留着一颗没必要的棋子。

    除了深宫内苑,真正有分量的棋子不多,若现在收回,以后面对上一些情报速度,总就要比旁人慢上一些。

    毕竟皇宫,鸽都之前已经试了许多次,都没办法潜伏进去。

    她们的优势是妖性,弱势在这里正好也是妖性。

    于是揉了揉阴年祁头发,唇角上扬蔓延开几丝的苦笑。现在的心态已经超出控制范围,过份了。

    什么都比不过眼前人的笑容。

    原本的计划,轰然倒塌,阴年祁看得出阴炙在说什么,只是她显然决定好了,都没有问下他的意见咨询,自个拍板定案,热吻之下脑子一团浆糊,糊里糊涂就昏了。

    不省人事!阴炙用点力捏捏鼻头不松开,都没有反应,利索的给人脱个精光,然后扯下自身外袍裹好,直接走人。

    后方一个黑影,悠悠捡起衣服,在眨眼之间,新的阴年祁活灵活现的出现。

    假象截止。

    秋绾苦笑,不去看突然闯进来,还抱着可疑人的女子,她,倒是,果然!

    也对的不是么!他怎么会可笑的认为,在她眼里,男人都是一样的了,她予迷情的耐心,又还有谁有?

    只是自己一个人不愿意醒来而已,她自然温柔,而这份温柔并不归他。

    手里剪子,咔嚓一声落下一支含苞待放的海棠,引得旁头陪着的,此刻视线全在刚到女人身上的宜歌,迅速回神,看了过来,“楼主?”

    “去准备一身衣服。”敛目,淡淡扫眼掉到地下去的东西,花瓣娇嫩还是惹人爱怜的样子,脚伸出去,却不知什么心思,用力踩踏,在地上磨得粉碎,只剩一摊残汁。

    嘴角莫名就有了一丝快意、血腥。扭曲的笑容映照着满院子海棠,什么时候?他想,什么时候,或许今年冬天就好,让大雪,永远的去埋了,这刺眼的一切吧!

    丢掉剪子回身进屋,阴炙把人放在床上,正好看过来,面上的暖意都还没有完全消冷,手指打着圈圈在睡过去的人脸上溜达,“给他易容。”声音清凉。

    秋绾心里头讽刺一笑,还真的是如此的没有预料错了!靠近床头几步,视线流连在床上,躺着的人面部,可真漂亮。

    随后,往下,才慢慢注意到身上仅有,裹着的外袍,红艳似火,把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如羊脂白玉一样夺人眼球,讨人喜爱。

    又是红色穿的不比阴炙差的人。如此想着,心底厌恶,就越发的一阵接过一阵,只恨不能拿上一把小刀,过去在那勾人的脸上狠狠划上几道。

    现实却只能是乖乖听话,存个心眼,制好的人皮面具,宛如下贱戏子,妖媚且恶心。

    然后世界就清静了。

    他抓着袖子,渐渐从冲动中醒来,身体哆嗦如筛糠,腿一软跪了下去,那张薄薄的人皮,从上掉下。

    “滚出去。”

    紧接而来的声音一条线没有起伏,秋绾慌的却抬起头,要解释什么,在那双眼睛下终究失去勇气,阴炙明白,她什么都看的明白。

    心陡然沉了,磕头应声,跪着退出门外,等门关上,那刺的身上针扎一样疼的痛楚,潮水般涌去,顿时间全身的冷汗,失去力气栽倒一旁。

    是真的在讨厌他了。

    没看错的,没有乱想,这次绝对是真真的厌了他。

    早八百年前,他就看不到她的在乎了不是,早该想的明白,这颗心怎地绞痛的还是一点没变。

    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满园花香,也算衬得花比人娇,却随着时间推移,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恹恹的,仿佛是正艳海棠即将面临晚时凋零惨败的光景。

    普遍低沉压抑的情绪,连高挂在空的太阳也像是笼上了一层灰色纱窗,院子里静谧的似一场无声动画。

    他闭上眼平静了好一会,察觉到周围各种眼神越来越多,才撇撇嘴,无所谓一脸浅笑的爬起来,理理衣领,面对上端着衣服过来的宜歌,帮他打开了门。

    小奴侍好生受宠若惊,秋绾却只是点点头鼓励他进去,然后把门合上,一个低头瞬间,抬头,已经是面无表情。

    走离。

    阴年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似乎还是深更半夜,揉揉眼,手臂光秃秃的,顿时身子一缩,居然没穿衣服。

    脑子一点点找回去正常轨道,才反应过来,身边不远处有个好大的热源,热的人一身的燥热,直觉给出答案,眼睛眯眯的移过去身子,那熟悉的感觉,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肯定,亦让他越来越兴奋。

    也不管是在哪儿,现在什么状况,先抓着人衣襟过去使劲吸上几口,满足的找准位置钻了进去,抓着那手搭在自己腰间,贼笑贼乐呵。

    阴炙穿的不多,这会睡得沉,没反应,某少年眨眨眼,些微忐忑的一些念头就开始快速发芽,摸索着解人衣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笨拙的把吻蔓延一路往下,才勾的女人醒来,赶紧翻身把人压紧制止,气息不匀,泄火的在左肩锁骨处先咬一口,阴年祁疼得眼泪汪汪,又高兴又失望的扭动着身体,几乎要把阴炙唯一的防线也击破在此刻,只能暗哑声音警告,“别动。”

    阴年祁果真吓了一跳,可耳朵也不是简单听的,很快明白不对劲,眨巴几下眼睛,笑了。

    且笑的贼得意,两手不再胡乱的摸,改为了慢条斯理解衣服,只差大腿一张,明明白白告诉人,他长大了,他可以。

    腰肢纤细的只有盈盈一握,体型完全被覆盖,眼瞅着十分的擦枪走火,阴炙目光暗沉,也是同样不想再忍的模样。

    黑夜里,对视的两双眸子晶亮逼人,一方慢慢合上,半张半合的唇瓣粉润,带着似乎如同蜜糖一样的颜色,无声邀请。

    一身冰肌玉骨,渐渐的要化成一摊水一样,颤颤巍巍迎合,丁点触碰都是要跳起来的颤栗,双手抓着人背上却又说不出来的用力。

    直到门外突然一声爆炸,连门都被冲的倒到地上,掀起灰尘一层,木屑一串,把好好的一夜*气氛就此吹散吹走吹远。

    阴年祁一身的僵硬,缩在人怀里咬着下嘴唇,怨念十分。

    阴炙亦脸色冷凝挑起了眉毛,许久翻身而起,安抚下人情绪后,草草披上外袍,出门而去。

    阴年祁缩在被子下,郁闷的咬起枕头,只能等人回来,但今晚!总是回不到刚才的状态了。

    好在,日后应该能时时陪在四姐身边。

    黑暗的草丛死角,躺着个喘息激烈,挣扎不停的人,眼底出血泛红,陡一瞧见真是好不血腥恐怖,双手双脚都被白袍人按住,没能挣脱,唯有更加用力的挣扎。

    虽说不知为何,像个普通凡人的模样,四个白袍控制的很轻松,周身却弥漫了一片为难尴尬的气息,因为挣扎的缘故,身上的衣服凌乱甚至脱落,已经有了露出来锁骨的迹象。

    以五个人为中心,往外很艺术的,远了些看着就像一滴溅落的水,院子里空空的再没有多余的人,月亮挂在树梢上,天地只剩这小的可怜的一点杂音。

    结界,还得用点心才能发现,阴炙走近,被五个人同时满含敌意的扫了一眼,不是那男人实在很异常,心底好奇,估计已经转身走人。

    厌烦的忽视掉要露不露的春光,“你们没有要说的?”

    “只是旧疾,扰了境主属下等十分抱歉,还请境主大人回屋,接下来不会再有任何声响。”她们会多弄一个结界,虽然,更想的是让眼前的人滚得远远。

    阴炙手心红光闪烁不止,那一刻里几乎要不由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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