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当年落幕时的癫狂,如今阿宅的形象根本出乎彭格列诸人的想象:
他的身上并没有那些频繁更换身体的术士所特有的疯狂,相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漏着平和的气息;即使被死死束缚在监牢中,他看上去依旧十分的镇定与沉稳;就算是大家确信他百分之百失去了反抗能力,可单是凭借着这份气定神闲,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没能放松警惕。
一言概之,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身陷囹圄的落魄者!
因此,出于最基本的警惕与防范,彭格列高层一致认同先将之幽禁一段时间。
可哪成想,最后率先妥协的,却并不是阿宅这位失去自由的囚犯;比起他的沉静,反而是牢狱外面这些关押者,终于耐不住性子败下阵来。
恰恰是被捕一个月后,周全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在八名高手的押送下,他以截然不同的身份走进了彭格列家族boss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三道格外炙热的视线就死死将他锁死:
沢田纲吉的希冀、xanxus的愤怒、槙岛圣护的玩味。
这明明就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可此时此刻,它们却微妙地以同样热度汇集到一起。
顶着这样的视线,阿宅平静如死水的内心,忽然泛起些微的波澜。不得不说,彭格列小黑屋里那长达一个月的静置,到底是对他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在那个安静而昏暗的小房间里,周全难得回顾起自己这段漫长而神奇的旅途。
毕竟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像当年初临时那样怨恨这个不由自主的旅途。
他忘不了曾经面对着琴音的怦然心动,可是经历时间的洗礼,他却很难回忆起那个笑脸嫣然女子;
他忘不了往昔遭受到长子背叛的怨恨,然而通过漫长的路途,他也终于能释怀于人生不同的抉择;
他忘不了过去品味着家主责任的沉重,但是凭借从者的陪伴,他终是放下了当年的一切……
生命太过长久的代价,无疑等于本该承担的情感被迫慢慢分摊、变薄。现如今,除掉依旧陪伴在他身边的saber与深情款款的晋助,他几乎无法将其他人真正放在心里。
所以,面对着三人那浓烈的情感,一股诡异的愧疚却倏然浮上阿宅的心头:
不论如何周全不得不承认,这样不对等的情感对于投入更多的一方而言,总是一种亵渎。
故而,比起被算计的愤怒与怨恨,目前他反而能以更加心平气和的态度来面对彭格列一行人与槙岛圣护。
不过他却万万没想到,他这样的态度,对于那些等待着审判他的众人而言,反而会更加惹人愤怒呢!
至少,站在左侧、直视着面目平和的阿宅,沢田纲吉就忍不住咬破了嘴唇。
沉默半晌,他方才用晦涩不明的语调低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
闻言,阿宅一挑眉,很是配合地答道:“我就是我。”
“不要狡辩!你这家伙!”后面一点的狱寺不悦地大喝着。
“没有狡辩啊,我,至少对于你们而言只是一个平凡的旅人。”
“哼,真是可笑的回答!”沉着脸俯视着阿宅,xanxus眼里俱是熊熊暗火,“胆敢伪装成彭格列的boss,你这垃圾究竟有何目的?”
“那已经毫无意义了,诸君。”
听了这话,彭格列一边的人们顿时就好像炸开了锅,开始了七嘴八舌的声讨——
“这种黑心眼的术士必须严惩!”
“打倒假boss!”
“必须给沢田纲吉正名!”
“弄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给九代目报仇!”
在这么多杂乱无章的怨恨中,槙岛圣护那独特的声线骤然浮现而出。
恍若情人间的低语,这位理智派的故人在询问的同时,眼睛里闪烁着浓烈的好奇之意:
“为什么,宜野座警官?为什么会再度出现,为什么又会与黑手党扯上关联?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一语中的!
可惜,面对这样敏锐的质问,阿宅注定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
“呐,槙岛。你听说过人形吧?”
“提线人偶么,有趣呢。”槙岛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所以啊,我的愿望是脱离钟摆,或是直接抵达其中的一端即可。”
这么说着,阿宅微微伸出食指,轻轻在空气里勾画出一个漂亮的横线。
“那么,你的诺恩斯是?”
“恰如叔本华的观念。”
听到这里,银发的青年忽然叹了一口气。而后他更是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兴趣,表现出恹恹的神色。
见状,沢田纲吉只能茫然地与自己的伙伴们对视,试图找出这段话的含义——不过很可惜,他们一行人均是完全没能理解刚刚这两个人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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